题记:八十银杏化长舟,九三学社写春秋; 丹心托起蘑菇云,蓝衫赤子壮志酬。
(一)归国
1950年 海风咸涩,
普渡大学的领带,
在空中飘落。
"娃娃博士"的相框背面,
压着西南联大毕业时的誓言:
"将来能在国防建设中尽一份力。"
母亲晾晒的蓝布衫还滴着水,
望着那坠落如算珠的晶莹,
你说:"这,就是中国的晨光。"
九三学社的银杏叶飘进窗棂,
许德珩的手,握暖了罗布泊的冻土——
而你—
而你把签名,藏进未裂变的云层里。
(二)家书·1961
青海的信封沾着戈壁砂,
妻子拆出三粒石英,
突然触到对折的社费收据——
背面描着蘑菇云的伞骨:
"等这轮廓长满,
就回家,缝你掉的第三颗纽扣。"
(子夜的221厂,算盘珠崩裂时,
你捡起滚烫的月光低语:
"错了?那就重算!用头发、用血、用命去抵!")
(三)菜场·1966
社员大会前的芹叶青翠,
秤杆悬在晨光里震颤:
"同志,秤高点不?"
你摇了摇头,摸出皱巴巴的演算纸:
"要精确!就像氢弹数据一样。"
西芹三斤半,恰是中国原子弹到氢弹的周长。
而秤盘水珠坠落的刹那,
在1967年6月17日的坐标,
溅起两朵嵌套的云。
(四)病房·1985
葡萄糖液珠沿管壁坠落,
你数着滴答声忽然笑到:
"第三季社费...该交了..."
妻子掰开蜷握的掌心——
半颗算珠嵌进带血沟壑,
九三学社的收据上,
淡蓝马兰正结出蓓蕾。
(监测仪蜂鸣中浮起申报表,
纸角墨迹未干:
"不要让人家把我们落得太远...")
(终章)展柜·2016
展柜旁,
拭去玻璃的浮尘,
他把蘑菇云绣成补丁,
一呼,一吸,
用九三学社的丝线,
衲进共和国的经纬。
风过时,整件蓝衫突然舒展,
抖落亿万晶亮的铀尘,
戈壁每粒沙都开始嗡鸣,
而褪色的补丁孔隙里,
正涌出永不黯淡的黎明